「誰來告訴我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阿?一大早被抓來這種地方,又被拱著當花魁,現在還要跟個莫名其妙連臉都沒見過的傢伙共度夜晚?阿銀我倒了什麼楣阿,萬能的糖分大神唷,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吧……」
煩躁地一邊挖著鼻孔一邊發牢騷,銀時毫無形象的伸直長腿坐在榻榻米上,環視了一眼除了正中央鋪好的被褥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的房間。
喂喂,這個暗示意味也太明顯哦,你們究竟想要讓阿銀幹什麼啊?阿銀我可沒興趣服侍人過夜!
伸手入懷碰觸到換裝時硬是趁顎美不注意偷偷塞進懷裡的巧克力,幸好除了邊角有一點皺褶外包裝仍完好,銀時不由得想起那頭清爽的黑直髮及淡淡的尼古丁苦味。難得想在今天給那傢伙一個驚喜卻被西鄉那老妖怪抓來這種地方還被捲進莫名其妙的事情裡浪費一整天的時間,回頭肯定要跟妖怪討加倍的打工費才划算!
「討厭,客人您在摸哪呢。」「當然是怕我的寶貝冷著了……」走廊傳來男女的調情話語,盯著手中的巧克力,銀時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
那傢伙又是黑直髮又是政府官員有錢得很,臉也長的不難看,平常就許多女人倒貼了,會不會那傢伙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收到他的巧克力?今天一整天半點消息也沒有,搞不好那傢伙現在正在哪裡摟著香噴噴軟綿綿的女人享樂呢,誰會把一個又沒魅力又無所事事的廢柴大叔當真阿……
心一沉,銀時突然覺得巧克力很刺眼,像是在嘲諷著他自以為是的天真。
當初是誰說不要再背負這些情感,又是什麼時候把心又陷進去了呢?
轉念回到現下的處境,銀時把所有怒氣宣洩在那個標下他的倒楣鬼上。
決定了,待會那人進來的時候直接一擊讓他昏過去再逃之夭夭吧!阿銀我不奉陪啦!
心中下了決定,銀時伸手一摸腰間沒摸到熟悉的木刀,才想起換了這身和服後洞爺湖早不知被丟到那兒去了。嘖了一聲,銀時環顧房內,一眼相中了立在角落看起來十分沉重的大花瓶。
有了!等會用這東西狠狠敲那傢伙的腦袋,肯定讓他連媽媽是誰都想不起來!
走廊傳來腳步聲逐漸接近,銀時立刻一把抄起大花瓶,隨著「唰——」地一聲拉門被拉開,銀時狠狠把手中花瓶朝來人扔出去——
「匡啷」一聲,花瓶重重砸在走廊對牆上摔個粉碎,來人只是微微側身避過突襲,熟悉的菸草味道竄進鼻腔,一身筆挺的黑色制服讓銀時怔了一下。
「多、多串君?」
「碰」的一聲將木門關上並反鎖,不同於平時「老子看你不爽就想砍你」的一號表情,此刻的土方叼著菸,青灰色的瞳孔比以往更加銳利,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更是讓身經百戰的銀時感受到了危機感。
「阿哈哈,多串君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呢?例行檢查嗎?」
「為什麼會來……來看看你這天然捲到底在幹嘛!」
土方一步步逼近銀時,危機感破表的銀時一步步向後退,一不小心讓地上的被褥絆了一下向後倒去,土方反射伸手去拉,兩人就這麼雙雙倒在床鋪上。
「土……土方君,你的瞳孔擴散了哦?」
雙手撐在銀時身側,將銀時困在身下,土方目光深沉的盯著銀時微微泛紅的臉。
「你就喜歡用這副模樣在這種地方賣笑?無論對方是誰都可以?」
「什……在說什麼阿你?」
「無論是誰只要有錢你就願意跟他做這種事了是嗎?打扮成這副不堪入目的模樣!」明明語氣那麼憤怒,卻是一副受傷的表情。「你跟誰都只是玩玩而已嗎!那我呢,我對你來說也只是個客人,因為有錢才願意陪我玩玩嗎!」
「……」瀏海垂在眼前遮住了那雙眼,令人看不清情緒,銀時聲調一如往常地平靜。「是嗎,原來副長大人是這樣看我的阿。那麼可以請您起來了嗎?捲子累了。」
「你,沒有要辯解的嗎?」土方詫異地瞪著一臉平靜的銀時,語氣微微顫抖。
否認阿,告訴我不是我想的那樣,告訴我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身分!
「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呢。既然副長大人認為捲子是這樣的人,那捲子也無話好說。我再說一次,請您讓開。」語調變得森冷,銀時單手握拳要朝土方腹部揮去,土方早一步擋住更用力將銀時禁錮在身下。
「為什麼要讓開?我可是今晚標下你的人。既然有錢就可以的話,那麼就好好取悅我吧。」一手緊箍著銀時雙手,土方強硬地扳過銀時的臉狠狠吻住,用力扯開和服前襟,白皙的肌膚立刻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唔!」身體隨著土方的碰觸溫度逐漸升高,略顯蒼白的皮膚逐漸染上一抹緋紅,土方的舌更霸道地探入銀時口中糾纏,掙脫不開土方的禁錮,銀時眼神一冷,狠狠一口咬下,土方下唇立刻見血。
「唔!混帳,你幹什麼!」趁土方吃痛退縮,銀時挣開束縛坐起身,用力擦去被土方弄得暈開的口紅,戲謔一笑。
「我們英俊的副長大人現在這模樣被看到的話恐怕有損形象阿。既然捲子這身打扮讓您覺得不堪入目,又何必再來招惹我?外面街上還有一大票漂亮女人等著倒貼副長呢。哦呀,還是副長大人現在對女人已經硬不起來了呢。」
「還、還不都是因為你這白癡!自從跟你開始以後,我就對街上那些女人提不起興趣了阿!」漲紅了臉,土方緊握著拳頭,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哈?土方君,你這樣真像個變態大叔阿。」沒料到土方居然迸出這句話,銀時呆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移開,語氣不覺軟了下來。
「少囉嗦!我也沒辦法控制我自己阿!就只對你、只對你……」土方摀住臉,在心中第一百次的後悔為什麼會在這傢伙面前一股腦把心情都抖出來,阿阿,肯定又要被大肆嘲諷一番了吧。
意外地,銀時並沒有回嘴,兩人就這麼沉默不語,各自轉著各自的心事。僵持了一段時間,仍舊是土方先打破沉默。
「銀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土方扳過銀時身子,視線直直對上銀時,神情嚴肅,但語氣卻有著隱約的一絲乞求。「你,喜歡我嗎?」
他明白眼前的男人如同貓一般,誰也無法束縛他,他也沒想過要將他強留在身邊。只是就如同貓會揀自己喜歡的地方回去,他只想知道,在那個人的淡漠下,是否也留有他的一個位置?
望進那雙青灰色的深邃瞳孔,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是如此真切,銀時不由得恍了神,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曾經有人說過,他不管做什麼都拚盡全力,彷彿在彌補什麼似的。
害怕再去背負,害怕再次因為守護而失去,回到那個一無所有的自己。
曾經已然覺得無所謂,在這個殘破的世界裡,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又為什麼如亡靈般徘徊不去呢?
不知不覺間身邊又聚集起了一群小鬼,一群每天吵吵鬧鬧卻又互相守護的笨蛋們。不知不覺間,又再次背負起了這些情感。
守護而失去,被守護而失去。
即使這樣也仍然繼續承擔著,到頭來還是重蹈覆轍。
緊握住肩頭的雙手傳來的溫度提醒著他,面前這個男人不會輕易消失。
看見青灰色瞳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銀時無法否認這個男人除了味覺失常以外其他的部分都帥的沒話說。
那樣清澈堅定的眼神,卻又緊抿著唇角,肯定著自己答案的同時又流露出一絲脆弱的不確定感。
真是的,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見銀時遲遲沒有回應,土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自嘲地笑了笑,放開了握住銀時肩頭的雙手。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阿,不好,鼻子好酸,真的要流淚了……
突然一樣硬物啪地砸在他臉上,土方摀著吃痛的鼻子,看清手中的東西後呆了一下。「這是……巧克力?」
「那是我做要給小神樂和新八的巧克力後剩下來的,才不是特地為你做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土方沒有忽略到那白皙的耳根已經變得通紅。
看著手中因方才拉扯而有些壓扁、但仍看得出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早已十分清楚自家情人的口是心非,土方拆開包裝,一顆顆心型的巧克力滾了草莓味的花邊,看得出製作的人費了多大一番功夫。想到這是為了他做的,土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隱藏不住,嗤地笑了出來。
「混、混帳,我決定要自己吃掉了,反正你這傢伙肯定早就收了一堆女人給的巧克力了吧,哪會稀罕這一份阿!」
「誰說的?比起那些女人送的,我有你的就夠了。」況且也沒其他女人送阿……
看對方因為自己的話漲紅了臉還想反駁,土方直接一把將人拉進懷裡堵住雙唇,手探進銀時敞開的衣襟,冰涼的觸感讓肌膚一陣哆嗦,又在土方的撫觸下逐漸點燃情慾,土方一個翻身將銀時壓在身下,兩人又回到一開始的曖昧姿勢。
「可以繼續了吧?剛剛的事情可還沒有做完呢。」低沉而略微沙啞的嗓音貼著耳邊細語,土方望著被方才的吻弄得雙頰泛紅的銀時,佈滿武繭的指腹滑過白皙的胸膛,惹來身下的人低低的抽氣聲。
「唔……你這青光眼混蛋,剛剛不還說我打扮成這樣不堪入目嗎……」讓土方的挑逗弄的無法思考,銀時的抗議也變得微弱。
「那是因為、我沒法把所有看到你這打扮的該死男人全砍了……雖然很想。」慢條斯理的吻從白皙側頸延伸至胸膛,土方瞇細了眼睛欣賞著情人的誘人模樣。「你穿這樣子……實在太犯規了。」
「哈……哈阿,多串君,你的瞳孔又擴散了、唔……」
「少廢話。」土方直接用雙唇封住了銀時下來的話語,原先清冷的房間也因兩人的言行染上了煽情的氣息。
「呃、喂,那種東西不要放進來!你這混帳有沒有聽到……恩阿……」
「看不出來,你這外表邋遢的廢柴大叔居然還會做甜點阿,還做得這麼精緻。」土方半支起身,拾起一塊巧克力打量。
「當然,這可是灌注了阿銀我對糖分的熱情阿!你這混蛋到現在一口都還沒吃過,反而給我用在那種地方……阿阿,阿銀的腰快折斷啦……」
土方拈起一塊巧克力放進口中,製作的人還為了不愛吃甜食的他特地把苦度調高,巧克力滑順的口感在口中化開,濃郁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口腔,即使是對甜食無感的他也覺得果真是不錯的滋味。
土方又含了一顆巧克力,傾身封住兀自在那兒絮絮叨叨的銀時雙唇,大肆掠奪了一番,讓對方口中也染上巧克力的醇香後才滿意退開。
看著呆愣住的銀時,土方滿足的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漬。
「果然,還是你嘴裡的最好吃。」
「咦、咦咦咦?好好好好冷阿土方君!你什麼時候開始會調戲良家婦女了,鄉下的媽媽知道了會很傷心自己兒子居然變成了一個瞳孔擴散的變態阿!」
無視銀時的大呼小叫,土方心情很好地點起一根菸。
果然還是,對這個笨蛋毫無辦法阿。
-END-
-紫醬碎念-
清明假期一口氣把剩下的文都貼完啦!
這篇應該算.....一點點肉末吧OwO
祝大家食用愉快~歡迎留爪打招呼www
清明假期快樂!
留言列表